(来源:中国妇女报)
转自:中国妇女报
■ 张永军
当看到《浪浪山小妖怪》里的小猪妖喊出“我想要活出我喜欢的样子”时,我不禁想起多年前读过的铁凝的小说《哦,香雪》,想起那个山村女孩手握铅笔盒在月光下独自行走的情景,一种相似的震撼穿越了40余年时光,叩击着我的心灵。这两部作品,一部是2025年暑期档的动画电影,一部是1982年的短篇小说,却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形成了对话——它们都是关于“走出去”的故事,更是关于普通人如何在一片混沌中寻找自我、成全自己的寓言。
《浪浪山小妖怪》描绘了一个充满寓言色彩的妖怪世界。小猪妖的职场困境触动了无数现代人的内心——我们何尝不是被困在各自的“浪浪山”中? 公司里的绩效考核、生活里的刻板规训,都像无形的山墙将个体围困。于是,小猪妖毅然决定离开,与几个伙伴一起踏上了冒充唐僧师徒的取经之路。这条道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他们没有强大的法力,没有显赫的背景,仅凭一腔热血和对自由的向往,在危机四伏的世界中艰难前行。
无独有偶,铁凝在《哦,香雪》中同样讲述了一个同样关于“走出去”的故事。火车开进了深山,打破了台儿沟的寂静。在火车带来的“新世界”中,香雪最感兴趣的就是能自动开关的塑料铅笔盒。对她来说,这不仅是一件学习用品,更是一个寄托着希望和梦想的“宝盒子”。对外面世界的渴望驱使香雪不断向火车上的旅客打听铅笔盒和它的价钱,当终于在火车上发现了这种铅笔盒,便毫不犹豫地冲上车去,用一篮子鸡蛋与铅笔盒的主人大学生交换,以至于不慎被火车带走,又步行30里路折返回家。在那个夜晚,因为怀揣着心爱的铅笔盒,香雪的内心充满了力量。
展开剩余62%《浪浪山小妖怪》中的小猪妖和《哦,香雪》中的香雪,虽然身处不同时空,却拥有相似的精神困境。小猪妖在浪浪山的阶层固化中无力改变命运,香雪虽热爱文学,却生活在闭塞的山村中。他们都是各自世界中的“小人物”,却都不甘于被既定的身份所束缚。小猪妖选择离开浪浪山,这是一种看似荒诞却充满勇气的“走出去”——放弃了在浪浪山相对安稳但压抑的生活,去追寻一种不确定但可能更自由的未来。而香雪勇敢地跳上火车去换取渴望的铅笔盒,同样是一种“走出去”。虽然香雪并没有真正进城,只是坐了一段火车。但她的内心早已跳出了台儿沟封闭的圈子。两种“走出去”形式各异,但内核相通——都是对更好自我的追求,对更广阔世界的渴望。
“走出去”并不意味着一定要离开某个地方,更重要的是打破内心的桎梏。《浪浪山小妖怪》中最动人的时刻之一,是小猪妖亲手烧掉袈裟。那件袈裟是他一路背着的“取经人皮肤”,是他以为能改变阶层的通行证。烧掉袈裟,留下母亲缝制的小锦旗,象征着他对真实自我的回归。在追寻的过程中,小猪妖逐渐明白,外在的身份和标签并不能真正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有认清自己,接纳自己,才能找到真正的价值。同样,香雪的故事中最震撼人心的部分也不是她跳上火车的那一刻,而是她独自一人走30里山路返回乡村时的内心变化。随着铅笔盒在她心中的意义逐渐升华,她眼中的世界也随之改变,这种转变揭示了“走出去”的真正本质:世界并没有改变,改变的是我们看待世界的眼光。
当然“成全自己”从来不是一句轻松的口号,而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选择。《浪浪山小妖怪》中的四个小妖怪,最终拼尽全力、散尽修为,只为救出被掳走的孩童。即使最后被打回原形,他们也未曾后悔。《哦,香雪》中的香雪,为那个铅笔盒付出了40个鸡蛋——这可能是她积攒了很久的财富——还要面对父母的担忧和30里夜路的恐惧。但她认为这是值得的,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台儿沟不再贫穷、不再落后,让家乡的人们也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两部作品都在证明,成全自己需要勇气,也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但小猪妖和香雪都在自己人生的紧要处,作出了艰难却正确的选择。
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我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思考“走出去”与“成全自己”的意义。《浪浪山小妖怪》中小猪妖的遭遇映射了现代职场人的困境,而《哦,香雪》则让我们思考:在物质丰富的今天,我们是否找到了真正的价值寄托? 我们或许应像香雪一样,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找到属于自己的“铅笔盒”,那可能是一份热爱的事业、一种温暖的人际关系、一种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看《浪浪山小妖怪》时,电影院里的一个孩子问:“他们取到经了吗?”那位母亲的回答或许就是最好的答案:“取到了呀,取到了‘做自己’的经。”而香雪们呢? 她们或许从未离开过大山,但她们通过那个铅笔盒,已经抵达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一个由自我认同和价值实现构筑的精神家园。无论是小猪妖还是香雪,都告诉我们:世界上有一种成功,叫作“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这或许就是“走出去”最深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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